他们与考生、父母一块备战高考考试;高考考试成败事关他们的收入、名誉、职位、前途。在他们眼中,一年的起始不在元旦,而在高考考试。他们是“高三班主任”。
喜怒系于分数
高三班主任的神经受高考考试成绩牵动,因而吃了不少苦。
李洪鑫是重庆江津区江津中学高三理科尖子班班主任,现年46岁,当了20年班主任。他所带某一届毕业班36名学生全部考上重点本科,35人分数在600分以上,另一人596分。学校年年将几十名理科尖子生交到他手中,期待他不断刷新高考考试“纪录”。
李洪鑫天天早晨7时以前赶到学校,晚上10时后离开。一天里,他给两个班学生上数学课;帮助年轻人教师答疑、备课;与学生一块上早、晚自习;找学生谈话,缓解他们的重压……他与另一名老师挤在狭窄办公室内,酷暑时节,常常汗湿衣衫。
成都某重点中学习语文教师张右从教30年,带过12次毕业班。她说,带高中三年级对老师的身体素质需要非常高。
张右带高中三年级期间作息时间与李洪鑫相似。她说:“只须有一个地方能靠着,任何时候我都能睡着。老师们由于太疲劳而生病住院的状况常有。”
哀乐来源于学生
可能发生的意料之外,让高三班主任时刻处于紧张状况。
在江津中学,多数学生在校住读。李洪鑫老师班里一半学生是“留守儿童”,其他孩子一些来自单亲家庭,一些是孤儿。出现突发事件,可以到场处置的只有班主任。
今年4月,班里一名原本成绩很好的学生因重压过大在课堂上晕倒,使李洪鑫对考生心理愈加关注。在他引导下,这名几乎舍弃高考考试的学生考入重点大学。
高考考试前,一名女孩突遭车祸,脾脏破裂。她的爸爸妈妈在广州打工,只有李洪鑫守在手术室外。这位女孩后来康复,在高二重读。
不少高三班主任像李洪鑫那样,既是老师,又是“保姆”;既要传道授业解惑,也要照顾学过生日常起居。学生的人身安全和经济困难是老师心头的大事。
一名女孩的爸爸过世,家里欠债。女孩的妈妈打电话给李洪鑫,想让孩子退学。李洪鑫认定这名女孩与我们的女儿一样,渴望读大学,有能力考入大学。李洪鑫向学校提出免除她的学费,每月补助200元生活费。这名学生考入成都电子科技大学。
重压来自学考试核
高三班主任的最大重压来自学考试核。在老师们眼里,考核有两种,一种是“民意考核”,一种是“官方考核”。
重庆一位当了十年班主任的老师说,“官方考核”来自教育主管部门。地方政府与教委签订考核目的责任书,教委与学校校长签订责任书,校长给年级组长下达考核任务。通常情况下,考核需要各项升学率指标高于去年5个百分点。重点学校、直属学校要有考上清华、北大的学生,普通学校考上重点大学学生要达到肯定比率。假如达不到考核目的,职位就要换人。
“民意考核”来自社会。一位高三班主任说,每年高考考试前,他总能听到如此的问话:“至少要出个清华或北大的学生吧?今年要比去年多吧?”他感觉,如果是辜负了“民意”,自己再抬不起头来。
“民意考核”还关系高中一年级新生生源情况。假如新生生源不好,三年后高考考试成绩更难提升。
语文老师张右说,在学校,高考考试成绩好,老师可能立即得到提拔;成绩不好,就可能待岗,等于被“炒鱿鱼”。